28岁中国留美博士在纽约死于流感，曾拨打911求救，但系统定位失败

2 月 10 日早上 11 点左右，5 名警察、3 名消防员、1 只搜救犬，在纽约伦斯勒县两座 5 层高的公寓楼中搜寻沈业明。除了一个电话号码，他们没有任何其他线索。

45 分钟后，警方放弃搜救。下午 5 时 45 分，沈业明的室友下班回家，发现他侧卧在房间里，已经死亡。

沈业明的死因一度被误传为新冠病毒。校方随后表示，他已经 13 个月没回中国了。该县负责人随后表示，初步尸检确定他死于流感。

根据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数据，美国 2019―2020 年流感季有 2600 万到 3600 万人患病，其中 1200 万到 1700 万人去医院就诊，25 万到 44 万人住院，约 14000 至 36000 人死于流感。

图 | 紧急呼叫中心（来源：华盛顿邮报）

911 调度员称听不清沈业明讲话，“或许是因为语言障碍，也有可能是因为流感症状过重，” 来自警方的 Steven Barker 上尉说：“应急人员找不到沈业明，因为这通电话是用国外手机拨打的，系统只能追踪到特洛伊城的几个公寓楼之间，找不到特定的地址。”

华盛顿邮报称：该案例凸显了自智能手机问世以来，困扰全国 911 电话系统的问题。手机隐私设置和老旧的调度系统使接听电话的人感到沮丧。

美国陈旧的 911 报警系统经常会中断，部分州在呼叫高峰无法接通 911，当地紧急救援人员告诉民众在紧急情况下，要拨打备用电话或者发短信给当局。市政府官员甚至要求电信运营商禁用 “重复拨号功能”，这项功能会反复拨打 911 直到接通为止。

该系统一开始并不是针对手机设计的，而是针对固定电话。所以 911 系统更容易定位座机电话。但目前，美国有 80% 以上的 911 呼叫都是来自手机。而通过手机报警的电话第一时间将会连接到最近的基站，然后再接入呼叫中心。

因此，大部分报警系统依赖三角测量定位技术，通过基站的位置来定位手机。但这种测量方法只能测量出大致范围，如果是在人口密集的小区和公寓楼里，警方很难在短时间内判断出具体的楼层和房间。

图|手机 SOS 呼叫界面（来源：CYDIA GEEKS）

所以在沈业明用手机拨打 911 之后，报警系统只能显示手机位置在第六大道周围的两栋建筑里，无法得到具体定位。

美国紧急呼叫中心迫切需要升级到基于互联网的数字路由，联邦通信委员会（FCC）已要求电信运营商做一些调整，必须确保在 2021 年实现 80% 的求救电话的定位误差在 50 码以内（45.72 米）。但州政府和地方政府是否有能力、或者是否愿意为此买单则是另一个问题了。

两年前，16 岁的 Kyle Plush 曾在黑客大赛中提出一种设计，使 Apple Watch 在遇险时可以向急救人员发送准确的位置。但在两个月后，Kyle 被困在一辆家庭货车里，后排的座椅翻转把他卡住，无法脱身。这位少年提供了一些相关的位置信息，但急救人员和警察都没能及时找到他。最终，Kyle 因车内氧气耗尽，窒息而死。Kyle 的家人为此建立了 Kyle Plush Answer the Call Foundation，推动美国应急系统建设。

图 | Kyle Plush （来源：网络）

Kyle 有意识和能力提供相关的位置信息，但是在紧急情况下，一些人可能无法提供地址，还有一些人可能出于安全的考虑，关闭了互联网追踪自己方位的功能。另外，即使接线员知道了求救者的位置，他们也无法施救，因为求救电话被转接到邻省调度中心的情况很普遍。

在沈业明死亡事件中，他使用的是中国的手机和美国的运营商服务，所以他的电话号码是一个没有本地地址、只有区号的电话号码，该号码并未注册姓名或地址，因此警方无法定位他的公寓。

沈业明毕业于中山大学，获得运筹学和控制论理学硕士学位、应用数学理学学士学位。于 2017 年去往全美顶尖理工大学之一伦斯勒理工大学（Rensselaer Polytechnic Institute，简称 RPI），攻读决策科学和工程系统博士学位，研究交互相互依存网络。

图|关于死者的新闻报道（来源：网络）

学校校长 Shirley Ann Jackson 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说：“我们对业明的家人、同学、朋友和老师深表歉意。我们为失去自己的一员感到难过。在这个困难的时期，请大家互相支持。”

沈业明的导师 Thomas Sharkey 在校报中写道：沈业明用其巨大的数学思维创造新的方法来破坏跨国犯罪组织的网络，这是一个真正崇高的事业。他的工作引起了政府机构的广泛关注，甚至可以在不久的将来为制定政策提供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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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health/2020/02/22/student-died-911-call-location/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national/health-science/911-systems-are-getting-old-and-the-public-can-be-in-danger-when-they-fail/2017/03/31/29909c76-14a9-11e7-ada0-1489b735b3a3_story.html?itid=lk_inline_manual_5

https://www.cnn.com/2020/02/21/us/new-york-graduate-student-dies-flu-911-confusion/index.html

https://president.rpi.edu/news/memo/02/11/2020/passing-graduate-student-yeming-shen

https://poly.rpi.edu/opinion/2020/02/yeming-shens-legacy-in-research-at-rensselaer/